以前唸書的歲月裡，每逢過年過節，父母親經常不在家，其他的兄弟姐妹也都各自躲在房間裡忙著自己的事，唯有除夕夜這天全家會一起吃頓飯，但由於聚少離多，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，直到我結婚生子後，孩子成為家人之間的催化劑，才改善了互動情形。
婚後在娘家度過的第一個跨年夜，我們一家老小都待在客廳觀賞跨年節目，等待小妹晚間十點下班，一起倒數迎接新的一年。
當時，那才兩歲半的女兒站在阿公旁邊，她翻開童書並以食指指向書中的圖案，用稚嫩的童音詢問：「阿公，這是什麼啊？」其實這本書她早已讀透，根本無需詢問，但她就是想和阿公互動。
阿公戴起老花眼鏡，眼睛瞇瞇地看著圖樣，幾秒後回答：「這是計程車啊！」後續她還問了其他的圖樣，問答之間阿公流露平靜且幸福的笑容，原來這就是含飴弄孫！
他們結束親子共讀後，女兒發現原本放在沙發上的大玩偶不見了，於是趕緊跑到我的身邊，問我：「我的狗狗呢？」原來，舅舅為了吸引女兒的注意力，故意用棉被蓋住玩偶。
女兒眉頭一皺，露出擔憂的表情，不斷尋找大玩偶的身影，後來阿嬤笑著在旁提示說：「去找舅舅，被舅舅藏起來了。」接著女兒眼神看向舅舅，但又不知從何找起。
我不忍女兒著急，便用眼神向舅舅示意，要他拿出大玩偶，當女兒再次見到大玩偶時，興奮地激動大叫：「啊～啊～」
女兒急於使勁抱起與她同高的大玩偶，卻反被壓倒在地，她立即向我求救說：「媽媽！媽媽！幫我拿，我抱不動…」她那認真且直接的反應取悅了眾人，增添了許多樂趣。
但此刻，當女兒直接表達困難並向我求救時，我不禁感嘆起，自己是從何時起為了不讓父母親擔憂，而不再表達脆弱的一面？最後導致我們話題越來越少，越來越陌生與疏離……。
如今，父母日漸衰老，而我也擁有了自己的婚姻和孩子，再加上經歷兩年疫情肆虐的生活，病毒剝奪了我們的自由，相見實屬不易。這個跨年夜，全家人不約而同聚在一起，也許彼此都明白這個道理，在未來的日子裡，我們終將老去，相聚時間只會越來越少，得多珍惜當下相處的時光。
本文由 Encore 創作者 胡瑋婷 授權刊登
